这个症状是......血契发动了,斐琳的亲吻并没有解开种下的血契。
“不应该啊,”斐琳脸上大惊失色,接着疑惑不解,“血族的血契确实只需要施咒人的吻。”
塞勒纳上前扶住即将倒地的路珥,焦急地问向斐琳:“这...这位小姐,快想想办法救救aka路珥先生,他的脸肿得跟瘌蛤蟆一样,好可怕。”
斐琳蹙起眉头,咬牙道:“你跟我来。”
说完,斐琳和塞勒纳一左一右怀抱着路珥的手臂,艰难地搀扶他走向旋梯。
路珥的手臂和两位少女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
左边平坦,右边颇具规模。
左边坚硬,右边柔软。
深受血契之苦神志不清的路珥还是下意识地往右边塞勒纳的方向靠了靠。
越是这种时刻,越要色出风采,色出水平。
“小姐!”
斐琳着急地喊道,“臭小子,臭小子他快不行了。”
薇诺拉见到斐琳和一位陌生女孩一起搀扶着路珥进来,又看到年轻的安眠师头上涌起的血疙瘩,略带责备地望向斐琳:“小斐,你没有替他解开血契?”
“我解了,我卡着时间给他解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效果,”斐琳急得就快哭了出来,无论外表上多么腹黑,内里还是和她的主人一样,是只善良的吸血鬼。
“之前给霍根先生种的血契,也是这么解的啊,都是人血,为什么他就解不开......”
“我来吧,小斐你的魔力池没有我的深,让我试试看能不能解开他的血契,”薇诺拉指了指沙发椅,“帮我把路珥先生放到沙发上。”
塞勒纳和斐琳一齐使力把路珥卸在沙发。
薇诺拉凑近到沙发旁,眼神挣扎地注视着面色痛苦的路珥。
说到底,路珥变成现在这个样,的确是斐琳犯下的错。
无辜的安眠师遭罪,为了能让自己安睡而奔波。
为什么这时候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救他?
薇诺拉眼中的困惑和犹豫逐渐消散,白发红瞳的吸血鬼少女此时下定决心。
她轻咬嘴唇,尖牙刺破下唇,唇上涌出殷红的血珠。
薇诺拉用手指将涌出的血液均匀得涂抹在嘴唇上,欺霜傲雪的白皙肌肤令抹上血的红唇显得更加鲜艳。
“欸。这位漂亮姐姐是在干嘛?”塞勒纳小声地问向身边的斐琳。
“小姐她...”斐琳明白过来薇诺拉做出了多大牺牲,眼眶逐渐泛红,她捂着脸低声啜泣,“打算用血魔法中的治愈术,强行冲破我种下的血契。”
塞勒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下巴。
薇诺拉朝着路珥俯轻柔地俯下头去,红唇对准了路珥失去血色的惨白嘴唇。
“这种治愈术是...是血族中只会对自己的配偶使用的法术......”讲到这,斐琳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双唇相触的刹那,路珥脖颈处的血契印痕红光大作。
温暖。
和先前的吻不同。
这是温暖的吻。
路珥紧闭的眼皮颤了颤。
和帕西媞雅带着压迫性令人窒息的索吻不同,这个吻轻柔的像是初春的雨水。
淅淅沥沥。
四肢百骸中仿佛充盈着力量。
这股涌现的力量使他睁开双眼,对上了少女微微睁开的红瞳。
红瞳......
是薇诺拉小姐嘛......
血契的红光逐渐黯淡下去,路珥脸上的肿块和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一旁站立着的斐琳怀着“自家白菜被野猪拱了”的悲伤而泪流不止。
倒是一旁一副“磕到了”表情的塞勒纳撇嘴啧啧出声。
“我一定要把这幕写进我的诗里。”
“不过话说,姐姐你俩都是吸血鬼嘛?”塞勒纳天真烂漫地问道。
斐琳哽咽着点点头,“是的,我和小姐都是。”
“不过话说,”斐琳抹掉眼角的泪水,转向塞勒纳,“你谁啊?”
“问得好哦!”塞勒纳微笑道,“流星堡的塞勒纳,十六岁,是吟游诗人。”
鲁特琴被拨动,弹出了专属于塞勒纳的轻快的BGM。
......
盥洗室内的水龙头被拧开。
路珥接了捧水,擦拭着面颊。
血契的效果已经消失。
他注视着镜子里的年轻男人,一头略长的黑发,沾湿的碎发贴在额前,脸颊清瘦,五官刻着一股淡淡的秀气,平直的浓眉下镶嵌着一对略显疲惫的漆黑眼瞳。
镜子里的男人伸出手指抚摸着嘴唇,而后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不相匹配的淫笑。
薇诺拉小姐,吻了我。
路珥仍在回味那记朦胧的吻。
温暖。
又温柔的吻。
咚咚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路珥的回味。
“臭小子!出来干活了!”斐琳在盥洗室门口不耐烦地喊道。
门打开。
路珥对上斐琳的臭脸,萝莉管家看向他的眼底熊熊燃烧着嫉妒的火焰。
怎么可以是他?
小姐的初吻,为什么给了这么一个讨厌鬼!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和他换!
斐琳恨不得将路珥做成人肉血袋暴风吸入个三天三夜,才能解气。
路珥歪过脸,无声地用手指了指脖子上快要褪去的血契印痕,斐琳的脸顿时挤成难看的酱青色。
萝莉管家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自知理亏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转身带路。
还知道愧疚。不错,这小妮子还有得救。
路珥撇嘴暗道。
栏杆下,大厅的壁炉旁,塞勒纳抱着鲁特琴深陷在沙发里睡得正香,小巧精致的鼻翼微微煽动,发出轻鼾。
少女吟游诗人睡梦中的嘴还时不时地念念有词,突然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混账东西...把你骨灰都给扬咯......”
扬的应该是特洛杰。
“蟹堡王...果然名不虚传......”
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的塞勒纳噌的一声竖起大拇指点赞。
......
路珥略微有些汗颜,看来塞勒纳对比奇堡的风土人情执念很深。
他跟随斐琳走进薇诺拉的房间。
缬草已经点燃。
薇诺拉双手摆放在小腹,安静地躺在棺材中。
看向棺材里少女坚毅清丽的面庞,路珥的耳根子微微发烫,心底忽然涌起尴尬和愧疚。
久旱未曾逢甘霖的胃酸正灼烧着他的胃壁,提醒他必须马上进食了。
路珥爬进棺材,蹑手蹑脚地准备开始安眠仪式。
身下紧闭双眼的薇诺拉忽然小声地开口:“路珥先生...”
“嗯?”路珥拿取留声石的动作一滞。
薇诺拉白皙的面颊上转瞬即逝地浮过一片红晕,吸血鬼少女故作冷静:“我先替斐琳的任性,向你表示抱歉。”
“没事儿,我心胸才没那么狭隘。”路珥大大咧咧地表示。
薇诺拉脸上露出浅浅的礼貌的笑。
“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忘记今天晚上的吻......”
路珥闻言一愣,随后淡淡地回答:“我拒绝,薇诺拉。”
“一个残缺的人,踉跄在这世界,只能守着这些美好的记忆缝补他的伤口,何况,”路珥低垂着眼眸,“他也没有多少美好的记忆。”
“所以我要死死地记住那个吻的瞬间,一个个微小的美好瞬间堆积起来,总能汇聚成一片不褪色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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